木石已默

纯洁正文完结。
一开始就想写他俩跳一段舞，没想到最后写了这么多。
感谢各位看官老爷和最近异常亢奋的官方爸爸，还有一篇不纯洁的番外。



26

Tony在躲着他。

明明El Dia Que Me Quieras是首足够舒缓的、有很多空闲拍子可以让舞者双方进行眼神交流的曲子，但是Tony却把这些拍子都用来快速的甩头。

Steve的头有点痛。

钢琴的声音像潮水一般涨落，他把一只手悬着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带着对方转了一个又一个细腻的圆。

只有不用并行贴面的时候，他才感觉到Tony找回了一些他平时的挥洒自如。

他的舞伴把单人旋转做的足够深情却又不至于拖沓，他瞥到对方火舌似的礼服下摆在不断地舒卷，露出挺翘的臀部来，然而他却不能专注于那个让人心神意乱的地方——Tony的指尖也在与他游戏，与他的十指交错流连。这个男人在一心多用上是把好手。

他们重复了练习时摔倒的那个动作，这回换成Steve为轴心。他紧紧地搂着Tony的腰，后者则非常轻松的抬起了脚跟，倚靠着Steve坚实的双臂，再次完成了一个令人应接不暇的旋转。

就算是有点分神的Tony也仍旧天才的要命，他想着，趁对方整个身子欺压过来，两方膝盖碰撞摩擦的时候，解开了自己的礼服扣子。

Tony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讶异，然后他并没示弱，而是在一个炫技似的四连步之后，反身一转，也解开了自己的扣子。

有一个好胜心强的舞伴并不是什么坏事。

除了让旋转在外人看来更具华丽色彩之外，解开扣子并没有什么助益，但是放在两个人中间，这个动作就具有了强烈的挑衅意味——“我现在才开始认真”

Tony一扫之前贴面时的犹豫，连续的腿脚追步终于让Steve松了口气，他甚至还自由发挥了几个甩腿，鞋尖直挑到Steve腰的另一边。

整个极尽缠绵又带点忧伤的舞曲彻底变成了两人充满了爆发力和张力的交手，但不同于第二首安排好的剧情，这一支舞不算编排舞，完全按心情和个人喜好来。所以Steve更希望Tony能不带顾忌的享受这一切。

结尾是一开始说好的，停驻时两人远远分开，只剩指尖隐隐相触，有一种想要抓紧却只握住空气的无力感，结尾特意安排的小提琴也是为了这个，算是呼应整首曲子若即若离的基调。

Tony已经站在了预定好的位置，手心冲下，指尖在舞台灯光下的浮尘中微微抖动。

Steve触到了他，却在最后一秒改变了主意。他忽的前倾一步，然后握住了Tony整只手，把他拉到近前，用一个华尔兹旋转直接把他拥进了怀里。

胸膛与胸膛相撞，他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声也听见了自己的。

Tony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僵硬的靠在Steve身上，甚至忘记了伸出手去回应这个拥抱。

幕后的钢琴倒是懂得把握风向，在小提琴已经结束之后又加了两个简单的和弦，正好切上这个意外的动作。

舞台后目睹了全程的学生们默默地给了Thor一个赞。



27

Tony谢幕之后钻回后台，受到了能掀翻整个礼堂天花板的欢呼祝贺声和口哨声。

他给了Pepper一个面颊上的吻，然后迎接了无数向他扑过来的拥抱。

“好了Clint你可以不用再吹口哨了，我听见了。”他脸上一片潮红，显然没从激烈的舞台气氛中脱出来。

“不，我是说真的很厉害，你们俩私下里真的没在一起吗？没用多余的时间培养默契？”

Steve刚把礼服和领结脱在一边，里边只剩一件白衬衫，他把袖口挽在小臂上，回来时就看见Natasha踩了Clint一脚。

“不，并没有....还有别让我提醒你三十分钟后是你和Natasha的表演，现在该开始准备了，”Tony有点急于岔开话题，“还有你Steve，”他转过身正对着他金发的舞伴，一本正经地抬头与他对视，“我有没有说过自由发挥是允许的，但是不能私自加改重要的流程部分？结尾一变整支舞的味道都会不一样，幸好钢琴来的及时，要不然就算演出事故，说真的，你的浪漫主义最好别用在这里，如果下回...”

Tony不说话了，事实上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了。

因为Steve擒住他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吻了他。

把舌头放进他嘴里的那种。



28

好吧。Tony对自己说。

从后台跑到外面来只不过是你今晚做的第二蠢的事情——第一蠢的事情是你当着所有熟人的面和一个比自己小20岁的学生亲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失策失策失策。夜晚的风带着点寒意，把他胸中蒸腾起的焦躁给压回去不少。他在一盏街灯下停住脚步。那团光亮柔软得好像长出了细碎的绒毛。

也许我该回去，装作很坦然的样子，说刚才有个私人电话要接，管他们信不信呢。
他转过身，低头抚平衣角，然后用余光瞥见了一双白皮鞋。
Steve就在他身后站着，他吓得后退一步，看到对方脸的时候难得的发现了着急与不安。
“你…为什么要跑出来？”Steve直愣愣地扔了个他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好的，不要着急，你是个教授，Stark。
“家里有点急事，我接个电话。”他自认为把眉头皱到刚好。
Steve叹气，然后把一部手机提到两人中间，“可是这个小东西刚刚因为没电自己关机了。”
他的手机，放在了化妆间的桌子上。操。
“我猜现在也没办法再逃避下去了，Mr.Stark，Pro.Stark，Tony……”
“等下！”Tony感觉自己要因心跳过速而猝死了，“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他的舌头麻的像刚吞过一瓶子胡椒粉，“我知道，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要说那可能都是错觉！舞伴之间，有时候太过亲密，产生短暂的好感都是很正常的，你只不过没从那种状态里出来！我理解的真的你可能只是头脑发热，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不不不你在说什么，你明明还想再吻一遍、两遍、三遍、四遍……
Steve突然笑了，还用那双蔚蓝的眼睛看着他，“我不太清楚你在想什么Tony…你好像是个挺矛盾的人，但是我知道我在想什么，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已经开始追求你但是你好像没发现…”他顿了顿，“你真的没发现吗？”
Tony装傻，“啊？”
“算了…是我的问题，那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在追求你，而且我想听你说愿意和我在一起。”
“刚才……算是意外，”说到这里他有点无奈，“你不知道你在不停说话的时候，有多……”
“可恨？烦人？聒噪？这是我长期总结下来的评价，但你知道我只是说中了他们的痛脚。”
“其实我想说的是…可爱…呃……”
“噢饶了我吧！”Tony的脸有点发烧，“我已经四十岁了Steve！我见过无数人，男人女人，在我确定自己的性向前我跟形形色色的人上床，他们会说比你好听一万倍的情话，用一万种你听都没听说过的方式调情，但是从来没人用那样一个词来形容我…”
“你也很辣。”Steve指出。
Tony嘴角抽动，“很好，你刚刚猜到了一个高频词。”
“所以…我是特别的那个？”Steve挑眉看他，“我还在等你的答案。”
“我同意…第一个部分，你可以开始追我了。”Tony咧开了嘴。
Steve并不意外，反而松了口气。
“然后，现在我该请你跳一支舞，跳得满意了，我就同意第二个。”Tony足够绅士的扣上了西装的扣子，向Steve伸出了右手。
“你认真的？现在？在路灯底下？就一支舞？”Steve不敢置信的追问，脸上是没有分毫掩饰的激动。
啊，果然还是小孩子。
“当然。你先别急着高兴，可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Tony撇嘴。
Steve把手递了过去，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你跳女步。”
“好。”
“我想给你讲一个'不会谈恋爱的导师对他的学生一见钟情的故事'。”
“……好。”
“敢笑你就完了。”
“好。”
……
……
……
“妈的你要踩死我了。我要站在你脚上面跳。”
“好。”
……
“等下……你是不是硬了……”
“……是。”


29
远处两个脑袋偷偷摸摸地从树后探出来。
Natasha把手伸向Clint，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Clint气鼓鼓地把二十美元拍进红发女生手里。
“还赌不赌了？”
“赌。”
“那赌上下吧。”Natasha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先挑。”
“大上小下，赌五十。”Clint脱口而出。
“你知道吗，”Natasha摇头，“有时候我真的挺心疼你的。”





End